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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马尔福对于他没有在汤姆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有点失望。“搞什么，”他悻悻然地说道，“你居然知道这个？”“即使这是刚推断出来，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汤姆回答说，“我知道他是个血统论者，但那是因为他认为高纯度的血脉会带来更高层次的力量而已，他崇拜不，他相信的始终都是力量，不是什么血统。”马尔福轻微地哼了一声。但是纯血统的马尔福一如既往地识时务，没有在他打不过的麻种面前坚持输出他的观点。他把这个问题搁置到一边，继续说道：“所以黑魔王就把目光放到了他的中间名上，马沃罗。经过不懈地打听当然依旧绕不过马尔福他终于发现了斯莱特林家族最后残余下来的一支。多亏了他的蛇佬腔，让打听范围缩小了很多。”“所以是多么的巧合，在黑魔王终于搜寻到他外祖父的来历的那个暑假，冈特家族最后一人，莫芬冈特就因为杀害了同村一家麻瓜满门而入狱了，而更加巧合的是，被杀害的那一家，恰好就姓‘里德尔’。”这次马尔福终于心满意足地从汤姆脸上看到了吃惊的神色。“所以”汤姆慢慢地说，有些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他杀了他父亲满门？然后栽赃给了他的舅舅？”“没有证据。而且莫芬冈特对于他的杀人事实供认不讳。”马尔福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但是世上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莫芬冈特和里德尔一家做了多年的对门邻居，早不杀，晚不杀，他憎恶麻瓜到随机攻击麻瓜、因此还坐了牢的地步的时候没杀，老汤姆拐走他的亲妹妹兼未婚妻的时候他没有下手，老汤姆抛弃他的亲妹妹独自回来、重新回归麻瓜家庭生活的时候他没有下手，偏偏就是在黑魔王去追寻他的身世的时候哦豁，黑魔王的麻瓜血亲死绝了，他唯一的巫师血亲顶着杀人满门的罪名入了监狱，还在他的暗示下尽快被处理掉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亲爱的舅舅在见到他之后，就像背上了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一样，终于被刺激到杀性大发，所以举起了魔杖吧。谁知道呢。”马尔福说完这句话后，他俩沉默了一会儿。“你的祖父因为之前帮他查询身世，和之后帮他处理莫芬冈特，所以顺便就把事情都调查了一番？”汤姆问道，“那他的手记里，还记录了些什么？”“唔，就是在这之后他改了名字，是的，就是那个不能提起的名字。”马尔福回忆着说，“而且从那一年开始，他的性情开始发生了变化。”马尔福的神色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我的祖父怀疑，那其实是一种邪恶的魔法。”能从斯莱特林口里听到“邪恶”这种形容词可不太容易啊……汤姆想。“一种献祭掉所有血亲，和无名的魔鬼做交易，来换取强大的力量的丧心病狂的法术！”在一脉单传的马尔福看来，这种魔法当然是丧心病狂无疑了。“这种交易几乎是刹不住脚的，”马尔福凝重地说，“会让人越来越沉迷，渴望更多的鲜血、更多的死亡、更强大的力量……我爸爸也说起过，说黑魔王的性情越来越残酷，越来越古怪……”他说着打了个寒噤，“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掀起腥风血雨，死亡的双翼如影随形，而他的实力越来越高深莫测，即使是邓布利多，在决斗中打败并关押了拉文克劳的幽灵================================汤姆现在对那个和他同名的大魔王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一个痴迷于自己出身的孤儿，自卑在内心折磨着他。但追寻到身世却大失所望之后，即刻出手灭杀自己所有在世的血亲、更改自己的名字他并不是全然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卑微过去不然他不会在之后还主动向他人提起自己的出身，而且他明明也有更多时间、更多手段去湮灭证据所以他更多的是为了毁灭过去的自己，并用全新的名字来证明自己的新生。他厌弃自己的出身，认为是不光彩的，但是也同时认为是过去的不幸塑造了现在的他就像最初的斯莱特林，跋涉出那一片泥潭，成为威名赫赫的黑巫师。他宣扬自己斯莱特林的血脉，却傲慢到并不使用对方流传下来的名。他自称伏地魔，不接受长辈赐名，也不继承先祖姓氏，无父无母、无亲无友、无始无终，只等张开死亡的双翼，踏着世人的血肉飞跃死亡。这是一个，自负与自卑的焦虑在时光里共同酿造出的天性扭曲敏感的怪物。现在这个怪物盯上他了。汤姆想。“那拉文克劳呢？”汤姆问，“你对罗伊娜拉文克劳了解多少？”这个话题跳跃得让马尔福措手不及。“呃……”他愣了一下，“书呆子学院的创始人？”“谢绝学院歧视，从你我做起。”“呵。”马尔福假笑了一下，“你到底想问什么？”“任何你知道的关于拉文克劳的事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秘密传说等等。”汤姆回答说。“来自苏格兰的魔女，贪婪的知识掠夺者，霍格沃兹的创始人，只选取她认为有智慧的学生呸，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傲慢与偏见，分院帽也好意思夸她贤明公正！”马尔福愤愤不平地说。显然，基于斯莱特林的挑选标准挑选出一群野心勃勃又因为血统而自矜自傲的少年，然后告诉他们按照拉文克劳的标准来说，他们显得“不够聪明”，这就非常伤自尊了，这和指着鼻子骂眼高手低有什么区别？“嗯哼？”汤姆敷衍地应付了一下马尔福的情绪。“不过你算是问对人了。”马尔福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这会儿又得意起来了，“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你知道的吧？”那是个很有名的幽灵，常驻斯莱特林，据说是皮皮鬼唯一害怕的鬼，其他幽灵在不堪皮皮鬼捉弄的时候，往往会搬出血人巴罗的名字来吓唬它。他之所以被称之为“血人”，是因为他的长袍上一直残留着斑斑血迹，眼神空洞，脸色阴沉，看上去非常可怕。即使是斯莱特林本院的学生，也很少有愿意和他搭话的。“血人巴罗最喜欢在天文塔上消磨时间。但那不是因为他喜欢天空，”马尔福洋洋得意地说，“他是为了远远地凝视拉文克劳的幽灵，就是那个格雷女士。”“一对怨侣。”他神秘兮兮地说，“那个格雷女士，哈，那是拉文克劳的亲生女儿！”汤姆对这个消息大为震动。“什么？”他急切地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不是什么深藏的秘密。”马尔福不以为然地说道，“巫师家庭的孩子基本都知道，在拉文克劳和那些闲得爱和幽灵们搭话的学生里也不是秘密。她并不怎么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且每一代都有学生缠着她试图向她打听冠冕的秘密”“就是那个有名的拉文克劳冠冕。”马尔福不怎么耐烦地加了一句解说，“上面刻着”“‘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汤姆和他一起说出来，“谢谢，这个我知道。”马尔福简直松了一口气。向别人科普这种他眼里的三岁小儿必备常识让他不得不一直压制着自己烦躁的心情八卦是八卦，支教是支教。“太好了。”马尔福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顺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金发，“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冠冕。冠冕丢了很久了，格雷女士又是她的独生女儿，所以很多学生都想通过她打听些消息，但是她一直守口如瓶。拉文克劳毕竟是千年前的人物了，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大概只有去问那些徘徊的幽灵了。”“你说得对。”汤姆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得去问她。”告别了马尔福之后还给他留了一小捆头发和课表汤姆在幻身咒的掩饰下直奔拉文克劳塔楼。格雷女士是一位长发飘飘、身材修长的幽灵。汤姆在塔楼的走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面色清冷地在窗前徘徊。在汤姆靠近她的时候，她敏锐地向后幽幽飘去，问了一句：“谁？”“您好，女士。”汤姆现了身，向着她彬彬有礼地躬身。“我很不好。”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嫌恶地冷笑，“因为有个无耻的男人试图隐身靠近我。”“向您致以歉意，女士。”汤姆匆匆忙忙再次向她躬身，赶紧说明：“我只是为了避免惊扰到别人，并不是有意对您失礼的。”“为了避免打扰到别人？”她凝视着他，嘴角冷笑的弧度根本没有降下去，“你想要什么？拉文克劳的金冕？”“当然啦，”她用轻飘飘地语气说道，但是透明的脸颊激动得不那么透明了，“一代又一代的学生缠着我就是为了这个……除了冠冕，你们还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不是为了追寻冠冕的下落而来的。”汤姆说，“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您的母亲，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汤姆还抱着一线希望，万一阴影阿尼玛真的是罗伊娜拉文克劳的一丝残留呢？总比是性转女装黑魔王听起来要好吧？“哈！”格雷女士发出的这一声笑声里的复杂情绪很难描述。“那你找错人了。”她冷冰冰地说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憎恶我的母亲，但她终归是我的母亲……我不会诋毁她，但我也拒绝谈论她。”--------------------杀死血人巴罗==============================憎恶自己的母亲……汤姆端详着她的眉眼，倒也不觉得十分意外。在书里，那什么老二怨憎老大的，孩子厌恶父母的故事多了去了，翻来覆去地看，要么其中一个当真病态得让人难以忍受，要么呢，就是作为对方的影子活得太久了，久到黯淡无光、寂寂无名，人心的缝隙里就忍不住生出恶念来。他不知道是哪个，也并不十分感兴趣。这种事情外人向来无从调解，而两个当事人呢，一个化作幽灵，另一个更是早已一蓬飞灰，时隔千年，那些混杂交织的爱恨早就是一团腐朽的乱麻，碰都碰不得。“尊重您的意愿，女士。”汤姆向她颔首，换了一个提问的角度，“我想知道，您对黑魔王有什么了解？”格雷女士扬起了眉毛，有些惊诧。“这才是你真正想知道的？”她落在了地上，精美的长袍拖曳在身后。“我还以为追踪黑魔王是邓布利多和救世主的工作呢。”她说。要是她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无所知，她不会落到地上来的。汤姆的心沉了下去，但他还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黑魔王的确从您手上得到了冠冕的下落？”他问道。“你看起来很有信心。”她答非所问地说道，“来做个交易吧。”格雷夫人嘴角又噙着一抹冷笑了，“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问题的答案，就要为我做一件事。”汤姆摩挲了一下魔杖：“您说说看吧。”“我要你去杀了斯莱特林的血人巴罗。”格雷夫人说着，撩起斗篷来，露出雪白的胸脯上一道黑色的伤口。“他爱了我很久，”她冷笑着说，“如果那也算是爱的话就因为恨我拒绝了他，所以他就暴躁起来，在我身上留下了这致命的伤口。”“活人们发誓求爱，好歹也是说‘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她厌憎地说道，“而我这是什么样的报应？一千多年了，即使死亡也无法让我摆脱他。”“他那双死鱼样的眼睛永远在角落里偷窥着我的踪迹，他那副仿佛痛悔莫及的鬼样子更是让我恶心透顶！我穿过一面又一面的墙，我飞过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就是为了摆脱他，但是他一直跟踪着我……”“这是我母亲对我的报复……”格雷女士满怀痛恨地厉声叫道：“杀死他！杀死他！以血还血，以命抵命！”“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女士。”汤姆的确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想来这些年她被一知半解的学生们偷偷议论她和血人巴罗是一对怨侣，大概也会被恶心得够呛。不过……“您说这是您母亲的报复？”她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说道：“我偷走了她的冠冕。我想让自己比母亲更聪明，更有名望。于是我带着冠冕逃走了。”汤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赢得了她的信任，所以谨慎起见，只是静静地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