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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虽做了五年班主任,但对班上同学的家世不甚了解,只知他们个个都是富家子女,对她而言也就都差不多。
以往每学期开两次家长会,白心言家来的都是妈妈。
在徐楚印象中,白母总是穿香奈儿洋装套裙,精致婉约,谈吐不凡,倒与白永征是同一风格。
徐楚走到树下,白永征主动要与她握手,神色里是对良师的敬重。
“徐老师您好,我是白心言的父亲,有您这样挺身而出保护学生的老师,我们做家长的真的很欣慰。”
白永征郑重地握了握徐楚的手,很快便松开。
热情,尊重,都恰到好处。
虽是初次见面,徐楚就对白永征有很好的第一印象,想他大概是个很懂礼节的企业家,或是政客。
寒暄过后,徐楚问,“心言的妈妈今天怎么没来?”
白永征脸上涌过一瞬悲色:“心言的妈妈一个月前因病去世了。肝腹水。”
徐楚一怔,赶忙道歉。
“您节哀,是我唐突了。上个学期的家长会我还和心言妈妈说了话呢,真是没想到……”
白永征微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我平日工作忙,对心言管的不多,有劳徐老师多费点心。我想等孩子毕业就把他送去美国,英语这块,麻烦徐老师多抓一抓。”
徐楚重重点头。
“那是自然的。心言在班上的成绩一直很好,点拨一下就通,是特别聪明的小孩。他要是出国留学,语言这块绝对没问题。”
送走白永征之后,徐楚坐回桌前一阵凝思。
越想,就越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白心言,是五年三班的学习委员,也是五年来班上永远的第一名。
徐楚回想起过去一个月的情形。
按理说,遇到母亲去世这种重大变故,十来岁的小孩多少都会哀形于色,可白心言却从未流露任何忧伤——至少在校园里是如此。
他一如既往地内敛,沉默,也一如既往占着第一名的宝座。
该说这是一种惊人的克制力,还是天真的残酷?
虽然白心言各科成绩都很好,但老师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孩。
因为他的优异成绩似乎只凭天赋与智商,带着傲视众人的冷漠,让老师们很没有教书育人的成就感。
相处五年下来,就连徐楚这样主打温柔牌的老师,也很难撬开白心言的嘴,和他说上几句话。
对这孩子,她其实束手无策。
但作为班主任,她很有必要与他聊一聊。
回到教室,正是大课间的休息时间。
孩子们打打闹闹,叽叽喳喳聊起各自的国庆长假计划。徐楚含着笑,走过一片欢腾。
她看着靠窗第一排的座位,白心言独自坐在桌前,手肘撑着脑袋,在认真看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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