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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那边却更加血腥,自从立国以来两方便冲突不断,因为当时北方是从漠辽手中收回的,因此士族的势力不如南方大,但即便如此,当初为此流的血却仍然能铺满整个帝都,也就是恭仁帝那一代缓和些,后来无论是殷泽还是殷溶,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手起刀落,抄家灭门的事干了不止一件。
也正因如此,秦国豪门的势力越削越弱,殷泽刚称帝时还敢占地生事,到了殷溶登基之后的几年,大多成了泥捏的团子,搓得圆捏得扁了。
说实话,相比于秦国,晋国的朝堂斗争要缓和文雅的多,在秦国冲突最为严重的时候,别说褚锦臣这样确实出身士族的子弟,就算是稍沾一点边说不定都要累及满门,无辜一词显然是个笑话。
姜妱从小听过因此族灭人死的事不止一桩,但那都远在天边,并不能让人感同身受,现在听到褚东阳当年的遭遇,却也不得不叹息。
“那父亲……当时是什么态度呢?”
褚景和摇摇头:“不知道,阿姨说,父亲为祖父、叔父收敛了尸骨,又将先夫人及前头长兄安葬在了一起,之后便将祖母托付给了族长一家,继续在外游历,等回来之后便依族里的意思续弦娶了母亲,经过察举出仕,可能族中对没有顾全祖父而有所愧疚,因此对父亲多
有帮扶,也因他资质出众,而族长家同辈的公子们却都平平,因此父亲反而越过了他们,成了褚氏最为倚重的子弟。”()?()
姜妱从这段话中品出了一点东西,她问道:“父亲……便毫无芥蒂么?”()?()
“祖父确实是受家族牵连而死,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褚景和道:“他……一贯理智,想来也不可能为此与族中决裂,甚至先帝那边,也妥善应对了。”()?()
从褚景和的语气中,姜妱不难听出他对褚东阳当时做法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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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不太赞成的。
褚景和性格仁弱,又十分顾念亲情,他不能理解褚东阳当时对父兄妻儿的死无动于衷。
他们姐弟二人只知道这件事的结果而不知道过程,姜妱猜测当初褚东阳一定已经显示出了日后能当权臣的手段,费劲心思和波折,才让两方都相信他没有因父兄的死而心生怨恨。
实际上褚东阳当时真的相当冷静,无论是在族长面前,还是心怀愧疚的先帝面前,都表现出了异乎常人的理智和真诚。
在皇帝面前坚定又不失少年意气,口称父亲是为国事而死,死而无怨,还说既然褚锦臣甘做朝廷稳固兴盛的砖石,那他也愿意继承父亲的遗志,为大晋死而后已;在族长面前则稍显激动,替父亲反省他疏远家族的错误,认为之所以皇帝敢拿他作为筏子杀鸡儆猴,必定是欺辱他不以家族为依靠。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但是能表现得让两个老狐狸深信不疑,并且在之后的日子中越来越相信他,脚踏两条船却完全不翻,这必定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
褚景和接着说到了重点:“但是近些年来,父亲和家族的权势此消彼长,对那边不过是面子上应付而已,您若不想见他们,找个理由应付也就是了,不必担心父亲责怪。”
姜妱若有所思。
褚景和只认为褚东阳是因为地位权势超过了家族,所以并不把那边放在心上了,姜妱却本能的觉得不止如此。
她想起那天在行宫中褚东阳的话。
“从来都没有什么家族——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会在意这种东西。”
那句话的语气怪异而强烈,以至于姜妱到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为此心悸不已。
他表现的如此冷静——或者说如此冷血,难道他生来就是为了权势而不惜一切的人么?
他口中的“家族”,指的是什么,是他曾经有父母幼弟、有结发妻子,现在却早已烟消云散的小家,还是褚氏这整个家族?
不是姜妱想要追根究底,而是这两者,代表了截然不同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的一章,后面还有一章,不过依旧会很晚。感谢在2023-11-2303:06:59~2023-11-2419:35: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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