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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自卑（第2页）

待终于走出店门的时候，白青黎扭头道：“秩霖哥，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霜姐姐，她是我的女神。”

“霜姐姐可厉害了，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多了，真有气质，像天上下凡的神女。”

“霜姐姐……”

冯秩霖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摇了摇头，自己开车去了。

饭桌上，碗碟静静地摆放着，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店内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了，说来也奇怪，虽然才不过十点钟，可是店内的客人也只剩三两桌了，常来的客人一般素质也极高，知道这里的规矩，也不会刻意闹事。

静姐买完单，三个人也准备离开了。外面的街道上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虽然这条街也是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却是京城市区为数不多的僻静地方，街道两边的建筑不是高耸入云的，反而大部分低低矮矮的，不似远方的高楼大厦，彩色的霓虹灯照亮着大片天空，这条街反而有些古风古韵，地名风雅有故事，店名也毫不逊色，应该都是京城地道的老手艺了。

街道上不时吹来一阵寒冷的北风，三个人都下意识紧了紧衣领，走出来的速度有些慢。

“静姐，你别送了，怪远的，我已经叫车了。”虞秋袅站在路灯下，灯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疏影横斜，平添了几分温柔娴静。

“阿静，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静姐没有办法，只好听这对姐妹花的，片刻，他落下车窗，将绑头发的发带一抽，右手的几根手指随意缠绕了几下，发带在左手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一头长及腰的头发披散开来，一部分在前面的肩膀上，雌雄莫辨的脸上越发俊美，他长长的眉眼弯成一道拱桥，笑道：“你们两个小祖宗啊，回去的时候千万别被狼给叼走了。明天的电影我就不陪你们了，还有，小鱼儿，下次见的时候，可要好好给我讲讲你跟冯唐娱乐太子爷的故事。”

说完，他食指中指并拢，打了个帅气的手势，升起车窗，驱车走了。

虞秋袅愣了一下，冯唐娱乐的太子爷？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冯秩霖。不过她一直把他当师兄看，反而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另一个身份。不过，想想那人芝兰玉树的气质，觉得他跟娱乐圈一点都不搭。

虞秋袅失笑，抬头便看见秦流霜也在看她，不如说是在观察，仿佛不愿错过她每一个微表情。

“霜霜，干嘛这么看我？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虞秋袅讨好地缠住她的胳膊，像树袋熊似的挂在她的身上。

秦流霜还是没开口，一双眉眼清冷如霜，平静如水，眼底像是堆了一簇簇的雪，与这夜里的北风莫名的相合。

两人彼此对望着，仿佛流逝的每一秒都是永恒的刻度。

恰好这时网约车来了，两人都上了车。到了虞秋袅的公寓后，两人在玄关处换好了鞋子。因为秦流霜经常来，对这里也算比较熟悉，房子里的一应物品都是双份，房子的装修风格也是两人当初一起设计的，整体色调偏温馨。

灯亮了，正对面是客厅，莫兰迪色沙发上有几个动物形状的玩偶，憨趣可爱，不过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玩偶都有些发旧，上面的毛发也没有发亮的光泽，款式都是十几年前的旧物了。沙发下铺着一层厚厚的毛绒地毯，靠近桌角的位置还丢着一双浅橙色的珊瑚绒袜子，上面还有小熊耳朵。高大的落地窗下还零零散散地摆着几盆多肉，有碧绿的，有浅粉的，还有京蓝的，一个个被养的珠圆玉润，看来主人平时也有精心照料。再旁边有一个巨大的吊床，蛋壳状的，里面的空间足以容纳两三个人，吊床边上插着几朵粉玫瑰，在静谧的空间里有一种出尘柔媚的美感。

虞秋袅去放洗澡水，而秦流霜则是去厨房煮热牛奶。

两人陆续洗完澡后，并肩坐在柔然舒适的沙发上，一人捧着一杯热牛奶，对面的液晶屏有两个人的倒影。

不知过了多久，秦流霜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上面的纹路深浅不一，转着圈看，就会发现这些纹路是江南水乡的标志景象，缓缓流动的河水，一摇一晃的乌篷船，两边是青砖黛瓦、杏花烟雨，灯光打下来，上面的河水仿佛在浅浅流动，乌篷船也缓缓前行，杏花如细雨般零零落落，内壁的浅浅牛奶痕迹，仿佛云雾缭绕，别有一番意境。

“是出国留学时的那个男人？”毫无预兆的发问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嗯。”虞秋袅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不追？”

“他是我的师兄。”话语间仿佛带笑，又莫名寡淡。

“不后悔？”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下，片刻，浅浅的声音发苦：“不后悔。“

秦流霜不问了，拿走两个玻璃杯，去厨房收拾干净，回来揉了揉沙发上的人的头发，自己去卧室了。

她知道的，从来都知道，妹妹的自卑，妹妹的脆弱。

妹妹依然需要姐姐，可姐姐不再是，也不能是她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