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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说什么,连桌上的核桃糕也失去了它原有的美味。她只看着槐花被风吹落,一瓣一瓣地覆盖在核桃上。她回到公主府,婉婉还等着。因为婉婉脾气暴躁,不时在九哥面前说不待见王君华的话,是以逐渐不得九哥待见,已经很久不召见她了。婉婉见天薇回来,急忙问:“情况如何?九哥相信么?”天薇默然摇摇头。她喝一杯茶,才对婉婉把今天的情况讲了一遍。婉婉气得几乎要跳起来:“那对狗男女真不知是什么妖人,气死我了。”天薇慢慢放下茶杯,出了一会儿神,才低声说:“还是岳夫人有福,我只希望他们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也不要回来了!”暮色降临。春日的傍晚带着花朵芬芳的味道。这是一座僻静的山寨,里面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花草本以红黄居多,但这周围的花朵却大多是绿色、蓝色甚至还有黑色。饶是秦大王素来胆大包天,也不敢太过靠近,马苏悄然说:“除了花草,每个巫医家里都还有许多奇怪的昆虫,稍不如意,就会丧命……”秦大王扛着大刀,小心将阻路的花花草草拨开,生怕沾上了一点儿。这家巫医很不著名,是马苏偶然打听到的。巫医闭关已久,众人来回打听多时,才得到见面的机会。终于穿过层层的“花草屏障”,秦大王站在那道黑色的大门前,提着大刀,伫立半晌。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转瞬之间,又是两个初夏,从海上到金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站在巫医的门前。马苏低声说:“大王,拿到东西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他没有作声。只拿着刀背,在黑色的大门上敲了三下。门打开,马苏不禁后退一步。只见一个鸟爪一般枯瘦的老头儿,一张面孔仿佛包了一层皮的骷髅。秦大王却不以为意,只作揖:“求先生赐药。”巫医的眼珠子转了几转:“你们已经上门十八次了。”二人每次来都不见人,却听他说得丝毫不差,更是惊疑。他盯着秦大王,秦大王不禁觉得凉飕飕的。“要药也不难,但你得为我做一件事情。”“什么事情?”“休得多问,到时我会告诉你。”马苏觉出这里太过诡异,正要提醒秦大王小心,可是,秦大王却哈哈大笑:“好,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再厉害不过,就是要老子这颗头颅而已。”巫医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秦大王接过,看了两眼,揣在怀里,一揖,转身就走。风从林间吹来,虽是盛夏,却感觉不到多少炎热之意。木屋前面两三公里处,有一条开满山花的小溪,里面,不时有野鸭在里面徜徉。这时岳鹏举舅舅冯益看看花溶,仿佛惊疑于她的“绝症”,这女子看起来,哪里像绝症将死的样子?他笑着说:“终是故人,自家在宫里闻听岳夫人伤病,很是挂怀。还派了小厮们寻了灵芝,一并给岳夫人带来……”花溶一礼:“多谢冯大官费心了。”冯益又说:“岳将军威震四海,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只望岳夫人身子早日康复,官家对您二人寄予了深切厚望……”花溶沉不住气了,就问:“如今,秦桧又升什么官儿了?”冯益笑得很是暧昧,尖细着嗓子:“秦大人么,有个能干的好老婆,上下打点,自然是升官发财……”花溶心里一惊,她熟识康公公,深知太监爱传播绯闻的喜好,冯益此时这样的眼神,明明就是有鬼,王君华难道真的神通广大到又在皇宫里兴风作浪了?王君华如何谄媚金兀术,她是亲眼见过的。有一种女人,为达到目的,为了逢迎,不惜把自己变成一条随时可以摇着尾巴的哈巴狗,哪怕最低贱的逢迎都能做出来。如果王君华将这套用在其他男人身上,可以想象,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她直言不讳:“官家可是信任秦桧?”冯益压低了一点声音:“官家更信任秦夫人啊……”还有谁比朝夕相处的太监更清楚皇帝的私生活?花溶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和岳鹏举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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